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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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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1-30 16:41:4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经过天桥上那家茶馆的时候,其实你看不出它有什么稀奇。基本上千篇一律的装修风格,让它淹没在普天盖地的广告牌里。但是你一旦进到里面,却发现有一种自己一下子坠入解放前老上海的感觉。厅堂里布满古色古香的檀木家私,即使一扇小小的屏风,也雕琢得古朴含蓄。女侍一律穿着考究的旗袍,突然间就增加了怀旧的情绪。仿佛清晨栖息在窗口的一只蝴蝶,在暖暖的阳光里震动着五彩的翅翼,让你有一种片刻逃离喧嚣都市的静谧。
   菲菲刚来的时候,就很喜欢这种格调,常常坐在屏风的一边,让那扇雕琢着蝴蝶的花格子,遮掩着半边的面孔。这时候,按照习惯,女侍会端来一杯绿茶。高高的玻璃杯子,通彻透亮,一片片碧绿的茶叶,打着旋子,慢慢舒展,慢慢将开水氤氲成苍翠的颜色,杯口冒着迷离的白雾,热气里有一股涩涩的的清香。当然,菲菲的注意力不会在这杯绿茶上。通常,她会透过格子窗,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外边展现的茶艺。
   只要你出的起价钱,这里什么样的茶艺都会表演。宫廷的、文士的;待客的,表演的;民俗的,宗教的等等。但凡根据客人的需要,每天都会变幻着花样。而吃茶的人,也千奇百态,有红光满面的,有清瞿精瘦的,有相貌粗鄙的,也有相貌俊奇的,五花八门。人,也不是她关注的焦点,她关注的是品茶过程中,是不是会有女侍端来一杯他们正在品评的香茗。通常这个时候,周围几个姐妹会小声嘀咕,看看是谁会中花魁。她们一直习惯这样叫来着,因为一旦入围,想必不说你也明白,这已经是这家茶馆公开的秘密。
   来这里吃的起茶的,非富即贵。即使一杯她们吃的绿茶,标价也让普通人大跌眼镜。菲菲初来的时候,还很羞涩,一双能够照彻心扉的大眼睛,忽闪忽闪地,看着都让人心疼。大姐是个极好的人,周到地招呼着菲菲。她在这行,干了快十年了吧,手底下确实有不少姐妹。但没人知道她的姓名,用她的话来说,看得起,就叫一声大姐。菲菲和大姐的相遇有些离奇。那年过春节,在火车站,菲菲和未婚男友回家。回家的人太多了,挤满了整个广场,俩人舍不得住旅馆,就在广场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等车。半夜的时候,几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猥琐地来到他们面前,二话不说,就要对她动手动脚。男友急了,和他们拼命,但哪里是他们的对手。两个人就将他按到在地,动弹不得。不该发生的,还是发生了。等那帮人扬长而去之后,男友很长时间,才从地上爬起来。两眼发直,喃喃低语,然后发疯一样,向着那些人消失的巷子里追去。留下衣衫不整的她,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嘤嘤啜泣。等到天色大亮时,也没等回男友,却围来一群好奇的人们。大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,她心肠软,拉着她报了案。但这类无头案件太多,警察也只好录下口供,说慢慢查查看。事情到了这种地步,六神无主的菲菲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还是大姐收留了她,说宽心的话,渐渐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。
   原本说好是来吃茶的,但当天,就有个汕头的老板点了她的花魁。大姐说,也没啥,就是陪着喝喝茶。菲菲很奇怪,表演茶艺的更是一个绝色的女子,为啥非要自己陪着喝茶。但她没有多问,怯怯地端着茶杯走过去,低着头,眼前精美的茶具,泛着柔和的瓷光,温润如玉。老板很客气,端起小巧的茶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,然后自己一人慢慢细品。仿佛他喝的不但是茶,还有人生酸甜的滋味。看他眯眼细咂很享受的样子,菲菲心里只想笑。汕头老板也不避讳,让女侍继续施展她的茶艺。只见一双葱白一样的嫩手,将紫砂壶轻轻托起,轻若流云、动似蝉翼,一道嫩黄的汤水,像道筝柱一样飞溅入每个茶杯,面前不觉一阵异香扑面。那动作,精致地新奇和美妙,让菲菲从心底里不由发出赞叹。老板接过葱白一样的嫩手递过来的茶杯,仿佛是自言自语,又仿佛对着菲菲说,这是道家的红茶,去年在峨眉,有位居士曾约我小斟,比这个更有味。菲菲入坠梦中,眼前亦是如真似幻,耳朵里哪里还听得见老板说的什么。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,老板正裹着浴袍推开浴室的门。她一下子清醒了,双膝噗通一跪,哭着说,求求老板放过她。老板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哀求,推到床上,嘴里嚷着自己是花了高价的,扑上去就撕扯她的衣服。菲菲一惊,知道自己躲不过,躺在床上,任老板施威。等她跌跌撞撞回去的时候,大姐煲好了汤等她吃宵夜。她怒气冲冲地掀翻桌子,一地的盘子碗子,摔得粉碎。大姐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,冷静得可怕。两眼发着绿油油的光,恶狠狠地说,女人本来就那么回事,有钱不赚,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。打烂了这一餐没事,有本事一辈子不吃不喝。也不想想,你这半年来怎么活过来的。菲菲一下子就软了,抱着大姐狠狠地哭了一回。大姐这才柔声说,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吧。女人啊,这辈子,谁也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事。这一夜,菲菲无眠,看着窗前如水的月光特想家。但是,却不愿回。
   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,菲菲很少去回忆。偶尔的时候,会面对着绿茶发呆。有些东西,就像挥之不去的尘埃,接踵而至。她总是很快调整好情绪,用微笑掩饰心中飘过的孤独。同行的姐妹间,本来交流就少,大家更是彼此藏着心事。但总会有例外,就像斜对过的“厚眼镜”和“鱼腥草”就是要好的姐妹。“厚眼镜”家在株洲,“鱼腥草”家在宜都,两个人却像亲姐妹般亲昵。或许两人都因为生意惨淡,彼此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滋味,常常坐在一起悄悄嘀咕,仿佛两人之间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。这就更加拉远了和其她姐妹间的距离。套用大姐的一句话,铁打的营盘,流水的鸡。你在乎那些干啥,做最好的自己。菲菲于是就抿了嘴,微笑着盯着绿茶,看碧绿的叶子在茶杯里舒展着身子,仿佛就看到自己,泡在温暖的浴缸里,心里就淌过暖暖的温热。她会想起村口那颗杜梨子树,以及树下穿着花格子连衣裙的小女孩,仰望着树上摘杜梨子的那个男孩。
   “你要吃个热的还是冷的?”男孩笑着问树下的女孩。
   “梨子还有冷热分别吗?你净骗人。”
   “那先给你个热的尝尝。”男孩说着,就向她扔了一个下去。
   女孩捡起一颗,吹了吹上面的土,咬一口嚷嚷着说:“你就会骗人,不热,倒很甜。”
   树上就传来笑声说:“不热,你吹啥。”
   树底下的她,也快乐地笑了。想到这里的时候,菲菲的脸上真的是在笑,笑的眼睛里都含着亮晶晶的泪水。然后,她端起茶,轻轻啜了一口,有种涩涩的滋味,从嘴里蔓延开来。这时候,女侍端过一杯茶,悄声问:“还行不?”她慌乱地擦擦眼角的泪水,语无伦次地回应了一句自己都不明白的话,“没有。”就接了茶杯,有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。背后的“鱼腥草”说了句啥,她都没听清,恍惚间感觉自己耳根一红,心里反而有一种快意。“吃不到葡萄,总会说葡萄是酸的。”
   生活,就像眼前的这杯绿茶,总在最为平淡的时候氤氲出意想不到事情。菲菲无意间看到“厚眼镜”在沉默地盯着茶杯,才突然想起有很长的日子没见“鱼腥草”了。这时候“厚眼镜”也显得无精打采。外间里,正上演着宫廷御茶的闹剧。菲菲悄悄坐过去,看着“厚眼镜”,她那双本来很漂亮的大眼睛,被厚厚的眼镜片遮住,目光就有些凝滞。
   “小苏呢?好久没见她了?”菲菲悄悄地问。“鱼腥草”姓苏,这个绰号,是有个姐妹在一个熟客那里带回来的,大家背后都偷偷笑着叫。
   “厚眼镜”懒懒地抬起眼皮,扫了眼菲菲,有气无力地说:“你是大姐的红人,难道不知道她在哪里吗?”
   菲菲被问得一愣,心里有些不快,“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大姐了,我怎么知道小苏的事情?”
   “原来你不知道啊。我差点也忘了,你从大姐那里搬出来有些日子了。这也难怪。”
   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   “有个富商包了他出海,后来的事情不知道了。”“厚眼镜”漫不经心地说:“或许是长期的。出海前,她打了个电话,就没音信了。”
   “奥,原来这个样子。”菲菲若有所思地说:“那也该有个音信啊。”
   “谁不说呢?或许,她不再想和我们联系吧。这种事情很多的。”“厚眼镜”无奈地说。
   这时候,坐在角落里的雯雯,扭着水蛇腰花枝招展地晃了过去。“厚眼镜”也许因为失去“鱼腥草”心里感到失落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悄悄对菲菲说:“你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?”菲菲摇摇头,她确实不知道。“她以前开了好几家服装店,牛逼的很。却不知道咋的吸上了白粉。现在倒好,家里能卖的都卖了,没办法才出来做的。”“厚眼镜”继续说:“别看她现在场子赶得紧,其实一天下来,也就够她过瘾的。”
   “你咋知道?”菲菲疑惑地问。
   “小苏说的。她在这里比大姐时间都长。每个人的过去,她都知道个大概。”“厚眼镜”这样说时,无意间瞄了一下菲菲。菲菲立即想到了火车站那晚,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一样羞辱。“其实也没啥,都是女人嘛。”“厚眼镜”捏了捏菲菲的手,安慰道。
   这时候,很少露面的大姐,又带了一个女孩来。看样子,也就是二十岁的模样,清纯得有些稚气。大姐看到菲菲和“厚眼镜”坐的比较亲昵,眉头微微一皱,但随之就舒展开来。她安排好新来的姑娘,便走到菲菲和“厚眼镜”跟前。菲菲忙起身叫了声大姐,大姐却盯着“厚眼镜”,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。
   “大姐好福气,又有新雏了。”“厚眼镜”半开玩笑地说。
   “哪里,哪里。我怎么比得上小苏有福气,出海出的都乐不思蜀了。”大姐面带微笑,但声音却冷的像冰,“要不,你也跟着我混吧。”最后这句,大姐说的轻描淡写,却如浴春风。
   “我自在惯了,怕是享受不了这个福气。”“厚眼镜”有些吊儿郎当地回应道。
  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大姐笑颜如花,拉起菲菲就走。
   新来的姑娘姓史,大姐让菲菲叫她艳茹。菲菲没放到心上,因为名字只是个代号,就像自己,谁也不曾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。她看了看艳茹,那娇小的身材略显单薄,小鹿样的眼神,忽闪忽闪地满是惊恐。
   “第一次来?”菲菲好奇地问。
   艳茹惊慌地点点头。
   “别怕,没啥可怕的。”菲菲将茶杯递给她。“喝茶、喝茶。”
   “我就说嘛,没啥可怕的。”大姐安慰着艳茹,“你看姐妹们多好。”
   艳茹又是惊慌地点点头。双手捧着杯子,将头陷进杯口里。
   女侍的脚步很轻,轻的就像一只蝴蝶在飘来飘去。也不知什么时候,就飘到她们面前,将一只考究的银质茶杯轻轻放在艳茹面前。
   “没事的,就是陪着喝喝茶。”大姐轻声说。
   艳茹此时更像一头惊恐的小鹿,连点头都慌乱得要命。
   “去吧。”大姐的声音很温柔。
   看着艳茹一步一回头的样子,菲菲突然间仿佛看到自己初来时候的样子,那天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她,也是这样子走出去的。她的心突然一阵绞痛,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空了一般,胸膛里空荡荡的。
   日子过的很快,转眼之间,都好几个礼拜过去了。艳茹没有再来,“厚眼镜”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大姐也没有出现过。仿佛诺大的厅堂里,从来就没有她们出现过一样。日子还得继续,空气中却仿佛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,粘稠地将她们一个个全部分割开来。
   菲菲依然喝着绿茶,偶尔会翻看一下放在角落里的报纸或是杂志。既然大家都不说话,总得打发沉闷的时间吧。她又不喜欢逛街,更不喜欢购物。也不知道从那天起,她就拼命地攒钱,也不知道自己攒钱的目的。有时候,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了,我要那些钱做什么?这时候,她总是笑笑,不为啥,就是笑笑,很轻的那种,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自嘲的那种。但外边的男人看来就不同了,总是色眯眯地,将花魁送给这个一边看报纸,一边微笑的她。结果可想而知,同行的几个姐妹更不喜欢她,而她却落得更加孤独。日子就在这种无聊的寂寞中悄悄溜走了。平静的无法再平静了,即使她接连几天看到大闸湾里飘来的女尸,望知情人前去认领,这样类似的消息,都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。
   那天也许合该出事,菲菲突然想起有好些日子没见大姐了。就出门打的,回到曾经和大姐共同住过的房子,看看大姐有没在家。或许是想喝大姐煲的汤也未必,反正她就是想看看她。在门口的时候,她还没有来得及敲门,大姐的屋门自动打开了,这时一个腮帮子上长着一颗黑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,一脸愕然地看着她。
   “小姐,你找谁?”男人不客气地问。
   “谁啊?”这时大姐从屋里问。
   菲菲对这张脸再也熟悉不过,她立即想起那晚上的火车站。就是这张脸,第一个像是变了形的獠牙青面鬼一样,向她扑来。她呆立在门口,感觉浑身冰冷,空气仿佛凝固的冰层,同时也冻结了附在男人肩头上那张笑着的女人脸。菲菲第一个感觉,就是跑。她就像一只惊恐的母鹿,扭转身子,疯了样,拼命冲下楼道,扑上迎面而来的一辆的士,钻进去,没了命地喊叫:“快开车,快开车。”司机立即开动车子,她惊惧地回头看到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冲到街上,一副焦躁、无奈的样子。
“小姐,你到哪里?”司机问。
   “啊,啊。”菲菲的心撞的胸口发痛,喘了好一会,才断断续续地说:“公——安——局。”
   等民警弄明白菲菲的思路之后,带着她立即赶回大姐租住的房子,但已人去楼空。找来房东,房东立即牢骚满腹,这个小姐肯定有神经,要不就是撞鬼了,房子已经有六个月没租出去了,哪里来的人?民警找来邻居一问,都异口同声地说,没见有人住。小区管理说,也没人。不过大清早,就看到菲菲像个疯子一样狂奔了出来,拦都拦不住。案情进一步陷入困境。菲菲不敢回去,让民警陪同,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。出来后,找了个理由,摆脱了民警,她就匆匆踏上了一趟自己都不知道的目的地的列车。那晚,在晃动的列车上,菲菲才第一次感觉到人世的复杂,心里那份苦,比喝了一杯浓浓的绿茶还甚。望着漆黑的夜,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扼住她的心。
   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邻座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关心地问:“你一上车,就抱着个包,一脸闷闷不乐。”
   菲菲没吱声。
   “是不是偷跑出来的?和家里闹矛盾了?”小伙子看来很健谈,一边递了一块纸巾,一边说:“我也是。爸爸老是逼我结婚,我才没那么傻。干嘛非要娶那个我不喜欢的女孩?你说是不?”
   菲菲依然不吱声,但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纸巾。这时候,她才发觉自己满脸都是泪。
   “你去哪里下车?”
   菲菲摇摇头。
   “我也不知道欸。”小伙子立即来了兴趣,仿佛有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滋味,高兴地说:“要不,我们结个伴?两个人在路上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   菲菲依然沉默。
   “好了,你不说话,证明你同意了。太好了。”小伙子这回真的很高兴,兴致勃勃地说:“这趟列车是开往西藏的。要不我们一起去拉萨,看看布达拉宫,然后拜拜佛。随后去天目湖,看看水怪。天目湖哎,你知道不,天目湖里不但有水怪,还是天女洗澡的地方。据说——”
   列车在飞驰中,将小伙子喋喋不休的话语扔进了黑夜。

   一年后,菲菲和小伙子度蜜月的时候途径香港,菲菲被一家怪异的招牌吸引,就和他走了进去。这是一家展览世界千奇百怪东西的商店,里面不但有人面猪身的胎儿,还有孪生姐妹不能分割的怪胎。菲菲一走进去,就被一个没手没脚的女婴展柜所吸引。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,那突然睁开的死鱼肚皮的双眼立即将菲菲的心扼住,天啊,竟然是“厚眼镜”。她太了解这个眼神了,高度近视之后那突起的眼球整个就像死鱼的肚皮,突突地鼓出没有半点红润。她拖了丈夫立即来到大街上,感觉阳光依旧灿烂,人山人海的街头,反而更加显出少有的静谧。她咂咂嘴,就像喝了一杯绿茶,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,顿时涌上心头。
   “今天,我们去哪?”小伙子兴致勃勃地说。
   “机场,我想快点离开这里。”
   “恩,好。taxi——”小伙子漂亮地招了招手,一辆的士应声停下。“去机场。”他礼貌地说。
   菲菲此时却已经感觉泪流满面,内心像是又一次被掏空了一样,目光有些呆滞,麻木地盯着一栋栋逐渐后移的高楼,心里却又一次感觉像从女侍手里接过一杯“花魁”一样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,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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